古遗址

洞穴

古墓葬

云上宣恩报道（通讯员 陈绍义）1964年，笔者第一次去恩施，在官坡一家客栈登记住宿时，恰逢服务员的小孩啼哭不止。孩子的爷爷走过来吓唬：“你再哭，叫摇把峒的蛮子把你背弃！”小孩一听“摇把峒”三个字，马上不哭了。当时我以为摇把峒是个人，可能长得凶狠，连孩子都怕他。因不是熟人不好追问，但“摇把峒”几个字却牢牢地记在笔者心里。

后来，笔者成了一个文物工作者，在翻阅史料时，发现有摇把峒土司记载，首任土司叫向麦答钟，属东乡土司管辖，文字不多，无法考证。近期笔者应邀和杨毅、郭大国先生合编《施南土司》，写到摇把峒土司章节时，资料少无法写，于是决定大海捞针，顺着东乡土司的主线进行寻找。

东乡土司的遗址叫“老村”，东乡土司的辖区，还有没有“老村”呢？有！查阅《宣恩县地名志》，万寨乡石心河村有“上老村”和“下老村”。于是笔者约了杨毅等人，前去老村探秘。

6月4日，我们驱车来到石心河。早年这里是古渡口，是清江中游河段，两岸均为悬岩绝壁，只有两边山垭一条古道，直上直下能到谷底。此处有一巨石将河水一分为二，水流冲向巨石，白浪翻滚，汹涌澎湃。因巨石在河中，故称“石心河”。

而今一桥飞架南北，古渡早己废除。我们向路人打听：“老村在哪里？”路人向往前一指，那就是老村。我们顺着路人指的方向到了老村，经过实地勘察，此处距清江古渡约两里，上老村没有古建筑，只有现代民房。从上老村往下步行200米是下老村，没有古建筑，但有古墓群、古树和残缺的石碑，古建筑残存的敦墩、条石、火砖，还有古城堡的自然石壁和封砌的寨墙。我们向村里一位九十岁的老儒打听，老孺耳聋，我们放大嗓门，问她原来的老村有没有老房子，老孺说：上下老村原有三进四个天井，柱头是马桑树。老村就只两个留守老妇人，她俩一个聋，一个哑，我们知道问不出结果，就到村里联系，找当地老人座谈。

谭代富原是石心河的老支书，他听到我们要调查老村的历史，显得异常兴奋，话口袋一打开，就滔滔不绝：上老村的古迹有石槽，石槽墙高三米，墙内有十多亩的台地，石墙和台地长满了荨麻草，从前很少有人进去，农业学大寨搞坡改梯，石墙撤了，台地土层有砖瓦碎片。老支书还说，老村是块风水宝地，阴阳先生想害人，打了两个大对窝要压老村的龙脉，石匠问打这么大的对窝做什么？阴阳说是冲火药。老支书还为我们推荐，谭云伦退休在家写族谱，他知道的事最多。

我们找到谭云伦老人，他对打对窝冲火药有新的说法，明万历年间，下老村有个骠骑将军，外出打仗凯旋归来，老村的人为迎接他，请石匠打了两个大对窝，冲火药做鞭炮。将军在寨前下马，站立不稳倒退两步才停住，当地人把此处称谓“下马退”。这个骠骑将军就是谭氏祖先，名叫谭仲正，死后葬在小姑姝，后裔到老村居住一至延续至今。

谭云伦老人还说，老村下面还有一处古迹，名叫场上。距石心河古渡不到一里。若干年前这里是个大寨子，原有九十八栋房屋，还能赶场，故名“场上”。一个阴阳路过此地说，这里连着老村龙脉，容不下九十九。果然修到九十九栋，寨子一场大火全烧毁了，现在场上的老树笼里，还能找到当年残留的墙基和残砖碎瓦。

说到摇把峒的得名，谭云伦老人说：老村上面有个洞叫大洞，下面也有一个洞叫“先人洞”。先人洞很大，里面有练兵场、点将台、将军柱，几十个石凳子，像刚挖的树兜锯成，年轮十分清晰。先人洞深处还有“千丘田”和暗河，适合古人居住，更适合当代旅游开发……

秘雾终于散开了，尘封的历史露出真容。老村就是我们要找的摇把峒。摇把峒土司始于元朝，《施南府志》载：元史世祖本纪，至元十二年（公元1275年）咎顺言，施州诸蛮等，有向化之心，乞降诏使之自新，并许世绍封爵，从之。十六年（公元1279年）春正月，诏谕又把、散毛等四峒番蛮酋长使降，十七年（公元1280年）七月，赐招收散毛等峒官吏衣缎，十九年（公元1282年）九月，亦奚不薛之北蛮峒，向世雄兄弟及散毛诸峒叛，命四川行省就遣亦奚不薛军，前往招抚使与其主偕来。此时，又把峒和散毛土司反判，遭到元军镇压，实力逐渐变弱，明玉珍据蜀始置东乡土司，又把峒土司隶属于东乡土司管辖。

明王朝承袭土司制度，洪武四年(公元1371年)，诸土司归顺，因土司均降职，洪武十七年(公元1384年)诸土司反叛，遭到明王朝镇压，又把峒土司被废除。永乐年间复置，又把峒土司更名为摇把峒土司，司主由向姓改为谭姓，隶属东乡五路土司。

清王朝建国后，东乡土司所辖的摇把峒、上下爱茶长官司、隆奉、镇远蛮夷司，均被废除，其地统称为东乡安抚司。

现场调查考证：一是马桑树柱料：原水田坝施南土司皇城，柱料也有马桑树。实际上马桑树即为楠木，因明朝楠木又叫大木，是专用修皇宫的贡品，民间不得使用，故修土司衙门的楠木，只能叫马桑树。老村的三进天井，柱料也是马桑树，说明老村住的就是土司皇帝；二是古墓残碑刻有：骠骑将军谭仲正，时代为明万历年间。考万历年间东乡土司奉调平播，摇把峒土司也在其中。平播中，东乡土司（包括摇把峒）表现英勇，受到朝廷嘉奖。谭仲正加封骠骑将军是情理之中。

编辑 钟建辉

审核 贺敏

签发 孟希承